佳作欣赏
一个长长的微笑
发布时间:2019/9/2

“别乱动!别往下看,慢慢躺在石头上往下挪!”

同事大声向我喊着,我踮脚努力向上把仪器递給山崖上的同事,下面就是陡峭的悬崖,站立的地方窄的袖子已经露在了山崖外。我小心的躺下身体后一点一点向下挪动,把风化的碎石和细土蹭的掉落崖下,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石头落地的声响。终于我面向山壁艰难的挪到了刚刚爬上来的那层山崖。

这是在新疆呼图壁天山山脉施工时的一幕,在定物探测线时爬上了一级山崖后才发现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山上满是碎裂的风化岩石,测区边就是原始森林,在这里我们遇到过野猪、马鹿,看见过狼窝。一名山地钻工被毒蜘蛛咬伤住院差点丢到性命;亲眼看见从山上滚落的半吨重岩石擦着一名同事的脊背坠落,后背被擦得鲜血淋漓。在这里,我们一待就是四个月,看着天上上的积雪慢慢融化又慢慢增加。

这就是我,家庭里的第三代煤田地质人。从五十年代起这个家庭就和煤田地质行业结下渊源。爷爷外公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代煤田地质人。爷爷毕业后到内蒙古包头矿务局,开始参加包头矿务局的组建,后调入河北煤田局工作。外公从北京前往广西煤田测量队工作,成立河北物测队后调入河北物测队工作。小时候,爷爷喜欢带我去他的办公室,里面有充满油墨味道的报纸架和压着玻璃板的办公桌,一摞摞干净整齐的红色稿纸和文件,上面鲜红色的河北煤田地质标题是我最早看见过最早的几个字之一。外公印象中总是不在家,见到最多的就是独自坐在房间的背影,手中不离香烟,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拖着图纸坐在台灯下一坐就是很久,完成后的图纸一卷一卷放在家里书柜的顶上,摞满了三四层。外公基本没有业余生活也没有什么爱好。给我全部印象就是看图、计算数据,脸上总是带着严肃和认真的表情。我的父母都曾工作在物测队,建队初期全队齐上阵,他们的相识就是在物探项目的工地。记得刚懂事儿的时候我问完成项目回家的外公:“煤田是什么地方?这次去的是煤田吗?好玩吗?”外公没有回答,拍拍我的头,脸上露出一个长长的微笑。那时,我看不懂挂在这位煤田地质人脸上的微笑。

2005年,我参加工作,来到这个像家一样熟悉的地方。我带着自己的青春走进了他们曾经的青春,他们把青春留在了祖国的煤田地质事业,留在了描绘着祖国大好河山、珍贵资源的一张张图纸里,都带着那个长长的微笑。如今,这幅源远流长的画卷我也有幸参与,我高兴,因为我将要去寻找他们脸上的微笑。

内蒙古草原,你还记得那个微笑吗?

我的第一个工程:寒冷的内蒙古草原。第一天报到赶上搬驻地,住地是苏木里废弃的供销社,早已成了羊圈。将近半米厚的羊粪从里面一车车的推出来,味道刺鼻。简单打扫后大家睡在用砖头垫起的铺板上,晚上睡觉要戴上帽子,否则狂暴的白毛风带进的沙土会落满头和脸,早晨被子衣服都落满了厚厚的红色沙土。刷好的饭盆扬手泼出水去低头一看已经结了层冰。在工地吃饭时没有饭盒,装饭菜的塑料袋放在铁锹上,就着飞来的沙土一起吃下。为了赶进度我们24小时一班,一干就是一个昼夜。一次晚上遭遇白毛风,连夜撤回,在下车时才发现手套被冻在了车帮上。还有在半沙漠地形时坐在卡车后斗里腾空的失重感觉。

同一年的冬天我们去了东乌旗,在祖国北部边境线上,同样是昼夜施工,这次是零下40多度。寒冷的极端是什么?你有猛地吸气时冷空气冻断鼻毛的经历吗?低温使打火机燃料不能气化,打不着火的经历吗?有在口袋里放着的火腿肠冻成铁棍的经历吗?我用一名煤田地质人的微笑和你交换。把你画在这幅图上。

腾格里沙漠,你还记得那个微笑吗?

在那里,有多少个夜晚我们睡在窝棚里,双手扶着搭窝棚的竹条度过,任凭沙漠中的暴雨敲打发出急躁的响声。沙漠里没有水,饮用水源也需要很久补给一次。最不缺的是你送我们的沙子,在这里我们用沙子把饭盆刷的锃亮。你把它留在我们的衣服里,口袋里、鞋子里、头发里、鼻孔里、耳朵里。有同事在这次施工中暑昏迷差点献出了年轻的生命,我用一名煤田地质人的微笑和你交换,把你画在这幅图上。

南湖戈壁,你还记得那个微笑吗?

你让我了解在戈壁里驻扎3个多月后出去有什么反应?除了极度缺水,酷热之外就是当你看见绿色的时候你会用手紧紧捂住眼睛,因为刺眼,因为灰白黄的戈壁里没有这种鲜艳的颜色。了解了在这里没有汗水,因为汗水还来不及流下就已蒸发,留在皮肤上只有小小的盐粒。你让我了解半碗水在帐篷里放置一天后会剩下一个碗底。另一次进入这片戈壁的时候一名打孔队的负责人因糖尿病发作没能及时抢救失去了28岁的生命。我用一名煤田地质人的微笑和你交换,把你画在这幅图上。

冰封的河面,你还记得那个微笑吗?

有一年在唐山,我们在冰面上走过了一个冬天,项目从内陆一直干到了海边。一次需要渡过几十米宽的陡河,走在冰面发出连续的“咔、咔”声,我们一人捡了一根木棍,设想如果掉下去就将棍子横过来支撑以下。过去后老乡对我们说:“你们真是不要命了?以为棍子能顶事了?掉进去小命就没了,真行!”还有盛夏里的玉米地,我们一钻就是一天,授粉的玉米落下花粉和汗水混合,黏糊糊的散发着难闻的味道,送来的淡盐水和藿香正气也撑不住一个个中暑的同事们。一天,当我们从深深的玉米地拿着仪器钻出来的时候,一位老乡追着狼狈不堪的我问:“你们这个样子家里知道吗?媳妇知道吗?”这时同事们已经钻进了下一片玉米地。我点点头,用了一个微笑作为回答,同样,把你画在这幅图上。

煤田地质人从建国初期的手提肩抗、徒步骑马,到今天现代化地质队的仪器装备和后勤保障。变的是不断强大的找矿探矿技术、变的是手中数字不断增加的国产仪器代号、变的是我们乘坐的长城越野车、航测无人机、北斗导航、高分卫星遥感数据上标明的中国制造,改变是行业科技的进步,矿产资源价值的提升,更是祖国的昌盛强大。

不变的是戈壁荒原、严寒酷暑、风吹雨打、极端的自然环境、离别的亲人和朋友、始终不变的是对祖国的奉献、对事业的热爱,始终不变的是“三光荣”、“四特别”的精神传承。工作十五年,在野外,我总能看到那个熟悉的微笑,始终没有改变的微笑。在祖国这幅美丽的画卷里涌现出了许多光辉的楷模和榜样,煤田地质这一副里有我们先辈的名字,他们是榜样、楷模,永远带着属于煤田地质人的微笑。在学习和膜拜的同时,别忘了自己,年轻的煤田地质人,我们一样充满荣耀;虽然平凡但是并非微不足道。年轻的煤田地质人,告诉你的孩子,告诉你的朋友,你是一名自豪的煤田地质人,你有属于煤田地质人的光荣,用一个煤田地质人的微笑。(徐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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